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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理通、力遒、形美”——沈定庵的书法艺术 |
京东书画 上官甫贵 2013-07-02 点击:1389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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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定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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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勰《文心雕龙•通变》曰:“文律运周,日新其业。变则堪久,通则不乏。趋时必果,乘机无怯……”其要义是:为文创作,要会通前人,有法理可循,然后追随时代大胆创造新奇。文章如此,书法又岂不如此?沈定庵先生强调书法的“理通”,不仅仅是强调技法层面的合乎规矩法度,更深层次上是在强调艺术要遵循继承创新的规律。 沈定庵先生以“理通、力遒、形美”六字准则,塑造他的书法形象,既具一定的逻辑规律意义,也具一定的艺术规律意义——“理通”是基点,“力遒”是桥梁,“形美”是目的。依循这种逻辑规律和法度规律,沈定庵先生在工隶的道路上循序渐进,塑造出继承创新的独特个性。 初入清隶、师法汉隶、发力清隶——沈定庵书法“理通”的别样路径。欲将论其流,必先溯其源,他6岁始秉家教习书画,早期师法伊秉绶,14岁始饱眼《张迁碑》《华山碑》《西狭颂》《石门颂》《史晨碑》等法帖,数十年临池不辍。而立之年,被徐生翁先生收为门下弟子,从此愈发废寝忘食于碑帖之中,同时于隶外入篆,习《散氏盘》《石鼓文》,悟篆用笔,思篆度隶,逐再转身移情、痴情于清隶大家伊秉绶。从厚积汉隶之功到聚精会神于伊隶,既是剑胆般的“放下”,又是琴心般的“拿起”,体现出他独辟蹊径的勇气和智慧。清代隶书在中国书法史上具有划时代的里程碑意义,是审美多元化和艺术个性化的文化觉醒标志,而伊秉绶正是隶书中兴的代表人物之一。沈定庵敏锐地观察到了伊隶可供人们才情发挥的巨大空间,伊隶中的篆、碑笔意、颜公神色,和那种“山高我为峰”的雄视气度,都足以让后人高山仰止。沈定庵从心性和文化的双重层面发工于伊隶,并从中脱胎换骨,标新立异,无疑,是作“理通”的上下求索而收获的正果,也属一种新贡献。 笔力劲健、心力蓄发、线质遒丽——沈定庵隶书“力遒”的技巧支点。沈定庵的隶书,其用笔是他创作中的灵魂,仔细考察他的用笔所产生的线条质量和蓄含的美学意义,愚以为有六大特点:一是中锋用笔产生的线条质感给人一种浑厚、饱满、圆润且富有立体感的审美价值,如其隶书“海为龙世界,天是鹤家乡”(图1)等作品,几乎笔笔中锋贯彻始终。二是中锋、侧锋并用,交替明显而又不突然,提按变化富有节奏。三是运笔善于“度”的把握,如其隶书“梦笔生花”(图2),用笔既不太肥而导致形浊;又不太瘦而导致形枯;既不多露锋芒导致意不持重;又不深藏圭角导致体不精神。四是笔力遒劲,力透纸背,筋丰骨健。在他的隶书作品中,撇、捺、竖长画运笔收笔,皆如蔡邕《九势》所说:“护尾,点画势尽,力收之”。五是使转的线条性状,时而圆备融篆法,时而方峻通碑意。六是平动的线条多作删繁就简的推移,少有古隶一波三折的程式化动作,极具简洁明快之感。综上所述,是沈定庵先生用笔善腕力、善心力的综合能力体现。 俊伟雄浑、古朴敦厚、纵逸豪迈——沈定庵隶书“形美”的内涵特质。沈定庵隶书的“形美”,分“外在美”与“内在美”两个层面。外在美——端严、耸逸、自然。在这个层面,他对字结构作了相对的空间和谐切割,根据单字结构的差异或对立因素之间的相互关系,作均衡处理,构成整体和谐。同时以密实字的字距、行距的外部空间,换取字内空间的爽朗,疏导出字内四周气流通畅的舒适感,另外拉长字形,强化字势的端严、耸逸并不失其自然,耸逸,是他的隶书有别于伊隶的显著特征。他的隶书结构,有自己想象和创新的两个空间开拓,一个是他对汉隶、伊隶至深至精的结构法度把握空间,一个是他的学养和所修炼的禅学度艺空间。 沈定庵先生作为一个大德居士,他的博学多才以及内在的淡定与豁达,必然影响到他的隶书“形美”的内涵中去。 俊伟雄浑的气质、古朴敦厚的品象、纵逸豪迈的情态,就是他的隶书“形美”的内涵所在。当我们进入他的隶书内在审美之后,其外在的“形美”己作为承载内涵审美的“形质”而被“神采”所抢夺眼球,如面对他的隶书《谒严子陵祠有感》(图3)等作品,此时观赏者便“唯观神彩,不见字形”了。沈定庵的隶书从外在的“形美”到内在的“神美”,是在“六根清静”的禅境中获得一种豁达宽宏的气度,作心象、书象、万象化一的心灵凝合,所以,他的隶书能漫溢出一种佛尊端坐的“禅气”和高视信步的傲然精神。 沈先生之隶于伊隶之外独树景观,是线条的韵律韵味明显积淀着人的某些思想意识和精神情感,审美他隶书中的三点水画和长撇、长捺就很有意趣——三点水:多以方笔为之,势若“高峰坠石”。长撇、长捺:起笔,笔势沉雄;收笔,笔力劲拔,不作顿笔翻转,而作轻提力收,线条圆润而又劲弩,飘逸而又力拔千钧,仿若枯松劲枝伸展于峭壁悬岩。这种线条特性,成为他生命意志中的一种抽象物质,故沈定庵的隶书“形美”,便如张怀瓘《书议》所云:“精魄超然,神彩射人。” (写于2013年3月1日——3月4日,刊于书法报3013年4月2日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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